文怡·陈琴(Maice Data首席经济学家，经济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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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高中招生正在进行，大学招生已经进入尾声。随着上海招聘结果的公示，我们不禁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上海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12年后高考被复旦大学或上海交大录取的可能性有多大？

根据上海统计年鉴历年给出的真实数据，我们不难从过去12年的历史招生数据中得出这样一个链条:

1310除以172297是千分之7.6。每1000名2012年在上海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中，将有7至8名儿童在2024年被复旦或交大录取。

对于一个长达12年、低至7.6‰的概率，人们缺乏直观的认知，更不用说将其作为儿童教育规划的参考。人需要的是一个更短期的具体目标，以及两三年内可以做出的选择和每个选择的未来。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决定画出最详细的路线图。

上图为2023年9月入学的上海一年级小学生。他需要跨越哪些路口和关卡，才能在12年的综合评价后考上复旦交大？

为了计算这个图表，我们使用了综合评价榜公示数据(正因如此，我们无法画出通往清华北大的路线图)、摇号公示数据、高中预录取和自主招生公示数据等公开信息。此外，我们使用了另一个重要的数据进行继续教育。这个数据的杨浦版可以在之前的推文中看到。目前，这一数据已经囊括了上海6个有代表性的区县。通过这些数据，我们计算出图片中每条路径的比例和概率，并计算出相应的人数。

从图中，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两种类型的线条。

I类线初期人数最多，后期迅速缩小。

从一个18万学生的公立小学到一个16万学生的公立初中。如果你选择在上海继续中考，考试成绩没有达到同学前20%，你就去11万人的中学或者市重点以外的高中。走这条路线，考上复旦或者交大的概率会直接缩小到零。

如果你中考排名靠前，达到前6%到20%(已经相当不错了)，你就从公办初中转到30名以外的普通市重点，人数减少到2万人。此时，复旦交大录取的概率不再是0，而是8.8‰——强于最初计算的7.6‰，但也非常有限。

如果排名更高，达到公办初中前6%，那么其中三分之二的人会进入八大五虎(上海三级高中，排名16-30左右)的统招班，综合评价考上复旦交大的概率会更高，达到2.3%。

无论怎么选择，最后的路都会越走越窄。

另一类线，开始的时候人数少，但是缩小的很慢。

从民办小学到民办初中，被四校、实验学校、四校分校或七宝中学录取(上海市一、二级高中排名1-15左右)。在这条路的最后一步，考上复旦交大的比例依然高达30%以上。当然从公立初中可以走这条路，但是概率比从私立初中低很多。确切的说，从民办初中进入这条路的概率是公办初中的5倍以上。

如果考得不好，民办学校的学生相对更容易进入这类学校的自主招生班，而不是统招班。在这些班里，被复旦交大录取的概率仍然是同校其他统招班的4倍以上。

与公立学校的学生需要考到前6%才能保住上复旦交大的概率不同，私立学校的学生只要在参加中考的学生中排名前四分之一就可以达到同样的目标。

到这里，读者可能满肚子的疑问，最大的两个问题可能是这样的——

都进入了同年级的高中。为什么通过自主招生渠道录取的学生最终被复旦交大录取的概率比通过名额分配渠道录取的学生高4倍多？同一个学校对待不同渠道录取的学生有区别吗？

民办学校随机招生。为什么考上最好高中的概率还是比公立学校高5倍以上？私立学校真的能点石成金吗？

为什么自主招生渠道的考生在高考中表现更好？

我先解释一下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通过自主招生渠道进来的学生，高考成绩比同年级高中分配名额的学生好？

这是关于提前自主招生和名额分配招生的区别。

自主招生是指高中根据每个初中提供的每个学生在初中四年的具体表现，根据高中自己出的考题，决定是否录取一个学生。

名额分配，无论是上学名额还是去区名额，说到底都是通过中考成绩来区分学生。只要中考成绩在学校或区里名列前茅，就可以通过名额到校或名额到区的渠道录取。

听起来像是以分数为依据录取，但中考分数和各初中给出的学生表现具体分数完全不同。

虽然上海没有公布具体的分数段，但是北京、天津等地的中考分数蘑菇状分布早已屡见不鲜，而且一年比一年差。大部分人都集中在同一个高年级，这就使得中考区分变得毫无意义。高低年级的运气差异大于学生学习水平的差异。

但是自主招生的学生可以通过更难的论文和更长期的观察进行有效分层。在那些教学更严格、课程内容更难的民办初中，学校对学生的分层更有效、更可信，水平更高的高中也愿意从这些民办初中中选拔更多的学生。

这种评选方式也得到了事实的反馈。最终综合评价录取复旦交大的学生，更多的是来免费高中自主选择的学生，而不是通过中考成绩的学生。

为了强化自主选拔的学生对高考的优势，无论在四校、四分还是八大五虎高中，几乎所有高中都将自主录取的学生与中考成绩合格的学生分开，也就是所谓的“区分”。

下图为2024年南阳示范中学班级招生情况。横坐标是班里三年前预录取的学生百分比，纵坐标是综合评价后考上复旦交大的学生百分比。

可以看出，预招生比例较高的8、9、10班比预招生比例较低的1-7班对复旦交大的综合评价比例更高，概率相差约4倍。

当然，在高三阶段，不再以录取渠道为依据，仍然是以高中成绩来划分，所以我们可以看到部分预录取的学生最终被划分到1-7班。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事实才得以再次确认——高中自主录取的学生，并不是因为身份特殊而被专门分到“火箭班”或“尖子班”，他们的在校成绩和最终高考成绩都比通过中考成绩录取的学生好得多。高中自主招生确实能比中考更有效地选拔优秀学生。

为什么民办初中升学更好？

我们再来看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即使是私立初中摇号入学，进入好高中的概率也比公立初中大很多？

2024年到校分数线已经公布，但是一些传统民办初中到重点高中的名额分数线并不高。据此，有人说，摇号之后，民办初中的生源优势消失，升学优势自然消失。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我们在前面的分析中已经提到，进入顶尖高中有两条路径，自主录取的路径比名额分配的路径重要得多。因此，分数的多少并不能完全代表学校的生源质量。如果看各个学校自主录取的名额，又是另一番景象。

下表显示，2024年徐汇区学生中，民办初中学生考上高中不同年级的比例是公办学校学生的倍数。

上图是三个年级学校的预录取情况。可见，学校排名越高，私生和公生的差距越大。在一级四校或实验中，徐汇区民办生被录取的概率是公办生的十倍以上。

需要强调的是，民办自主招生的情况远远好于公办初中，这是第一批摇号生的真实情况。它不仅出现在徐汇区，还出现在我们能获得详细入学数据的地区。民办初中生四校四分的录取概率约为公办生的4-10倍，八大五虎的概率倍数约为3-6倍。

即使是彩票生，依然受到顶尖高中自主招生的青睐。真的是因为私立学校的教学质量远超公立学校吗？这是可能的，但在教学质量之前，有两个重要因素。

第一个因素，当然是自我选择。四年前，摇号政策放开的时候，有的学校还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去XX初中，你真的想过吗？》之类的文章，意在威慑“普通”学生不要参与摇号。因此，选择参与摇号的学生的平均能力高于不参与摇号的学生，这种自主选择效应在最优秀的学生群体中更为明显。

第二个因素是，私立学校还是有很多办法可以绕过摇号，保证最优秀学生摇号的风险降到最低，保证最优秀的学生可以放心选择自己的学校。

对于上海最好的初中华宇中学来说，这种方法显然是极其成功的。作为上海初中“一哥”，华宇2024年被四校录取，四校、四分、八大五虎等高中共录取126人。华宇中学最引人注目的是8班。在阿里数学竞赛中唯一获得世界前30名的初中生邓，是华宇八班的学生。华宇2024届8班，45名学生成功“登陆”4所学校，只有2名学生未能出现在4所学校的自主招生预录取名单中。同时，华宇2024届8班47人中，只有19人出现在2020届摇号成功名单中，另外28人不在其中。整个华宇中学，共有82名学生没有出现在四年前的抽签名单中——要知道，在四年前的招生计划中，只有35个名额能够不经过抽签进入华宇中学。

在82名无摇号入学的学生中，有47名学生，也就是超过57%的学生，已经被4所学校提前录取。

在扰乱生源的大杀器下，顶尖的民办初中，甚至一些公办初中，都各显神通，继续捏尖。他们绕过摇号或者对口，提前锁定学生。四年下来，这些学生确实不负众望。这些优秀学生绕过抽签限制，最终被四校提前录取的比例，也是真正通过抽签随机进入民办学校的几倍。

深造的两条路

所以，对于以上两个问题——

为什么自主招生的学生比中考录取的学生成绩好？

为什么在摇号录取的大背景下，民办初中的学生很热？

最简单的答案是:

高中和初中的学生确实有比中考“有效”得多的选人手段。他们选择的学生表现更好。

今年的上海高考为我们贡献了一个绝佳的例子。2024年上海高考前三名都来自同一个初中班，也就是三年前毕业的兰生中学6班。这个班是7年前组建的，但在8年前，小学四年级到五年级的暑假期间，基本上已经选拔了这批学生。在这个班里，40%以上的名字都出现在今年复旦交大的综合评价录取名单里，更不用说上海高考前三，还有一大批被清华北大或者其他世界顶尖大学录取的学生。

所以，如果我们再看一遍文章开头的路线图，看看这两个完全不同的环节，就可以发现，它们代表的恰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经历和教育理念。

从教育经验来看，先宽后窄的路，代表的是“延迟竞争”。

如果走这条路，那么在整个义务教育阶段的前九年，所有的考试都不重要，只有中考一门考试能起到作用。在12万参加中考的公办初中学生中，无论凭运气还是凭实力，学生都必须在前5%，才能获得本区市重点高中的学校派位名额。紧接着，由八校五虎统招考生组成的6641班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前2%。最终，156名学生被复旦交大综合评价录取。

先窄后宽的路代表“提前竞争”。

这些学生从幼儿园到小学低年级都需要激烈竞争，争取在四年级被华宇、兰生等顶尖学校选中。一旦入选，他们面临的竞争强度将大大降低，8年后进入顶尖大学的前途几乎已经确定。对他们来说，中考和高考只是一个程序，不是岔路口。他们不再需要冒低等级考试的风险，可以像邓一样更广泛地学习和参加各种有趣的活动。

一个真正能“减负”的人只有中考之后，我们才真正面对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概率。另一个在四年级就知道自己前途未卜，可以尽早参加更有价值的活动，不影响考上名校的机会。

在这样的反差下，上海家庭从小学开始的高强度“鸡宝宝”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谁不想有机会走第二条路，早点脱离无意义的考试？

从教育哲学的角度来看，第一种方式是当前教育改革的方向。为了促进教育公平，弱化教育竞争，平衡教育质量，更重要的是推迟生源的筛选和学习成绩的竞争，让小学和初中尽量少竞争，靠运气上初中，然后用简单的中考“考”增加试卷，让上高中的不确定性，让走这条路的学生在高中再战。无论是抽签、名额分配、禁止分班分层次教学，还是越来越简单的中考，都在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努力。

第二种方式是上海的高中和初中早已习惯的选拔方式。这种选拔方式希望尽早完成筛选，结束比赛。早在四年级就已经确定了生源基数，圈定了中得的人才，让他们自由发展，自然上顶尖学校。而不是收集一群滚王，在里面拼出一些赢家。第一届摇号生毕业时，四校一如既往的向顶尖民办初中倾斜，代表了对这种选拔方式的持续认可。

这两种方式的对比反映了当前教育改革方向与初高中自主选择之间的激烈博弈。

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第二种方式的体验可能确实会好很多。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学生早就分层了，被选中的学生从小学到顶尖大学一直在平稳地前进。没被选上的学生未来进入顶尖大学的概率几乎为零，还可以早早平躺，大家都很安全“命运"你不用很努力。对于学校来说，这种方法在现在的高考中被证明是比较有效的——提前八年，上海高考前三名，清华北大人数不详，综合评价考上复旦交大的超过40%。学生快乐学习，学校也“寓教于乐”，何乐而不为？

但是对于全国来说，大部分学生早早的筛选不同层次的学生，是极其不公平的。首先，超过四分之一(27.4%)的学生因为户籍等原因，没有机会在上海参加中考。即使是本地户籍的学生，如果在学生生涯的前期或其他原因无法利用各种老师提前学习，也注定要走另一条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路。即使他们能从七年的卷子中脱颖而出，在人生阅历和学识上也很难超越另一批同龄人，因为在他们还在努力学习中考知识的同时，“别人家的孩子”已经开始体验世界的精彩了。

目前什么样的教育政策最适合中国？

是大家一起走阳关大道，还是继续允许部分学校、部分学生走隐木桥？

这张答题卡还是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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